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宋代·苏轼)

苏轼10842023-04-27 13:27:35

水调歌头¹·明月几时有
宋代·苏轼

丙辰中秋²,欢饮达旦³,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⁵。不知天上宫阙⁶,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⁷,又恐琼楼玉宇⁸,高处不胜寒⁹。起舞弄清影¹⁰,何似在人间¹¹。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¹²。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¹³?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¹⁴。但愿人长久¹⁵,千里共婵娟¹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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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句注释

  1. 水调歌头:词牌名,又名“元会曲”“台城游”“凯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双调九十五字,平韵(宋代也有用仄声韵和平仄混用的)。相传隋炀帝开汴河自制《水调歌》,唐人演为大曲, “歌头”就是大曲中的开头部分。

  2. 丙辰:指宋神宗熙宁九年(1076年)。这一年苏轼在密州(今山东诸城)任太守。

  3. 达旦:到天亮。

  4. 子由:苏轼的弟弟苏辙的字,与其父苏洵、其兄苏轼并称“三苏”。

  5. 把酒:端起酒杯。把,执、持。

  6. 天上宫阙(què):指月中宫殿。阙,古代城墙后的石台。

  7. 乘风:驾着风;凭借风力。归去:回到天上去

  8. 琼(qióng)楼玉宇:美玉砌成的楼宇,指想象中的月宫。

  9. 不胜(shèng):经不住,承受不了。胜:承担、承受。

  10. 弄清影:意思是诗人在月光下起舞,影子也随着舞动。弄,玩弄,欣赏。

  11. 何似:何如,哪里比得上。一说何时。

  12. 转朱阁,低绮(qǐ)户,照无眠:月儿移动,转过了朱红色的楼阁,低低地挂在雕花的窗户上,照着没有睡意的人(指诗人自己)。朱阁,朱红的华丽楼阁。绮户, 雕饰华丽的门窗。

  13. 不应有恨,何事长(cháng)向别时圆:(月亮)不该(对人们)有什么怨恨吧,为什么偏在人们分离时圆呢?何事:为什么。

  14. 此事:指人的“欢”“合” 和月的“晴”“圆”。

  15. 但:只。

  16. 千里共婵娟:只希望两人年年平安﹐虽然相隔千里,也能一起欣赏这美好的月光。共,共同,一起。婵娟,本意指妇女姿态美好的样子,这里形容月亮。


译文

丙辰年中秋,通宵畅饮,大醉而归,写了这首词——并有些思念弟弟苏辙。

怎么才能知道月亮圆缺的规律呢?我举杯遥问苍穹。不知道天宫里,现在是何年月?我本可以和着这清风扶摇而上去问问故人,只怕高楼红墙、层楼叠榭,我经不住那高处的寒意。而那九天之上的风光又哪里比得上此刻银光乍泄下,犹如宫娥起舞的影和这水波微荡的风呢?

流光瞬息,月儿从高楼檐角,又跳入满是雕花团簇的窗棂,盯着我这样辗转反侧的外乡之人看啊看。月儿呀月儿我可有哪里惹恼了你吗,不然为什么要在我与亲朋分别的时候格外的圆呢?哎!其实我也知道自古以来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就与月亮的阴晴圆缺一样,难以求全。只望远方的亲朋都平安喜乐,哪怕现在隔着万水千山,沐浴在这同一月色下,就和我们相聚时是一样的。

摘要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是宋朝文学家苏轼创作的一阕词。此词作于宋神宗熙宁九年(1076年)中秋,当时作者在密州(今山东诸城)。词以月起兴,以与其弟苏辙七年未见之情为基础,围绕中秋明月展开想象和思考,把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之情纳入对宇宙人生的哲理性追寻之中,表达了词人对亲人的思念和美好祝愿,也表达了在仕途失意时旷达超脱的胸怀和乐观的景致。

创作背景

这首词是宋神宗熙宁九年(1076年)八月十五日作者在密州时所作。词前的小序交代了写词的过程:“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苏轼因为与当权的变法者王安石等人政见不同,自求外放,辗转在各地为官。他曾经要求调任到离苏辙较近的地方为官,以求兄弟多多聚会。熙宁七年(1074年)苏轼差至密州。到密州后,这一愿望仍无法实现。熙宁九年中秋,皓月当空,银辉遍地,词人与胞弟苏辙分别之后,已七年未得团聚。此刻,词人面对一轮明月,心潮起伏,于是乘酒兴正酣,挥笔写下了这首词。

文学赏析

此词是中秋望月怀人之作,表达了对胞弟苏辙的无限怀念。词人运用形象描绘手法,勾勒出一种皓月当空、亲人千里、孤高旷远的境界氛围,反衬自己遗世独立的意绪和往昔的神话传说融合一处,在月的阴晴圆缺当中,渗进浓厚的哲学意味,可以说是一首将自然和社会高度契合的感喟作品。

词前小序说:“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丙辰年苏轼在密州(今山东诸城)做太守,中秋之夜他一边赏月一边饮酒,直到天亮,于是创作了这首《水调歌头》。苏轼一生,以崇高儒学、讲究实务为主。但他也“龆龀好道”,中年以后,又曾表示过“皈依佛僧”,是经常处在儒释道的纠葛当中的。每当挫折失意之际,则老庄思想上升,借以帮助自己解释穷通进退的困惑。熙宁四年(1071年),他以开封府推官通判杭州,是为了权且避开汴京政争的漩涡。熙宁七年(1074年)调至密州,虽说出于自愿,实质上仍是处于外放冷遇的地位。尽管当时“面貌加丰”,颇有一些旷达表现,也难以遮掩深藏内心的郁愤。这首中秋词,正是此种宦途险恶体验的升华与总结。“大醉”遣怀是主,“兼怀子由”是辅。对于一贯秉持“尊主泽民”节操的作者来说,手足分离和私情,比起廷忧边患的国势来说,毕竟属于次要的伦理负荷。此点在题序中并有深微的提示。

人类在月亮这一意象上集中了无限美好的憧憬与理想。苏轼是一位性格豪放、气质浪漫的文学家,当他抬头遥望中秋明月时,其思想情感犹如长上了翅膀,天上人间自由翱翔。反映到词里,遂形成了一种豪放洒脱的风格。

此词上片望月,既怀逸兴壮思,高接混茫,而又脚踏实地,自具雅量高致。一开始就提出一个问题:“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一细节与屈原的《天问》和李白的《把酒问月》有相似之处。其问之痴迷、想之逸尘,确实是有一种类似的精、气、神贯注在里面。从创作动因上来说,屈原《天问》洋洋170余问的磅礴诗情,是在他被放逐后彷徨山泽、经历陵陆,在楚先王庙及公卿祠堂仰见“图画天地山川神灵”及“古贤圣怪物行事”后“呵而问之”的(王逸《楚辞章句·天问序》)。是情景触碰激荡的产物。李白的《把酒问月》诗自注是:“故人贾淳令予问之。”当也是即兴遣怀之作。苏轼此词正如小序中所言是中秋望月,欢饮达旦后的狂想之曲,亦属“伫兴之作”(王国维《人间词话》)。它们都有起得突兀、问得离奇的特点。从创作心理上来说,屈原在步入先王庙堂之前就已经是“嗟号昊旻,仰天叹息”(王逸《楚辞章句·天问序》),处于情感迷狂的精神状态,故呵问青天,“似痴非痴,愤极悲极”(胡浚源《楚辞新注求确》)。李白是“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把酒问月》),那种因失意怅惘的郁勃意绪,也是鼻息可闻的。苏轼此词作于丙辰年,时因反对王安石新法而自请外任密州。既有对朝廷政局的强烈关注,又有期望重返汴京的复杂心情,故时逢中秋,一饮而醉,意兴在阑珊中饶有律动。三人的创作心理实是脉络暗通的。苏轼把青天当做自己的朋友,把酒相问,显示了他豪放的性格和不凡的气魄。李白的《把酒问月》诗说:“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不过李白这里的语气比较舒缓,苏轼因为是想飞往月宫,所以语气更关注、更迫切。“明月几时有?”这个问题好像是在追溯明月的起源、宇宙的起源;又好像是在惊叹造化的巧妙,可以从中感受到诗人对明月的赞美与向往。

接下来两句:“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把对于明月的赞美与向往之情更推进了一层。从明月诞生的时候起到现在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不知道在月宫里今晚是一个什么日子。诗人想象那一定是一个好日子,所以月才这样圆、这样亮。他很想去看一看,所以接着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唐人称李白为“谪仙”,黄庭坚则称苏轼与李白为“两谪仙”,苏轼自己也设想前生是月中人,因而起 “乘风归去”之想。他想乘风飞向月宫,又怕那里的琼楼玉宇太高了,受不住那儿的寒冷。“琼楼玉宇”,语出《大业拾遗记》:“瞿乾祐于江岸玩月,或谓此中何有?瞿笑曰:‘可随我观之。’俄见月规半天,琼楼玉宇烂然。”“不胜寒”,暗用《明皇杂录》中的典故:八月十五日夜,叶静能邀明皇游月宫。临行,叶叫他穿皮衣。到月宫,果然冷得难以支持。这几句明写月宫的高寒,暗示月光的皎洁,把那种既向往天上又留恋人间的矛盾心理十分含蓄地写了出来。这里还有两个字值得注意,就是“我欲乘风归去”的“归去”。也许是因为苏轼对明月十分向往,早已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归宿了。从苏轼的思想看来,他受道家的影响较深,抱着超然物外的生活态度,又喜欢道教的养生之术,所以常有出世登仙的想法。他的《前赤壁赋》描写月下泛舟时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说:“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也是由望月而想到登仙,可以和这首词互相印证。词人之所以有这种脱离人世、超越自然的奇想,一方面来自他对宇宙奥秘的好奇,另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来自对现实人间的不满。人世间有如此多的不称心、不满意之事,迫使词人幻想摆脱这烦恼人世,到琼楼玉宇中去过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苏轼后来贬官到黄州,时时有类似的奇想,所谓“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然而,在词中这仅仅是一种打算,未及展开,便被另一种相反的思想打断:“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这两句急转直下,天上的“琼楼玉宇”虽然富丽堂皇,美好非凡,但那里高寒难耐,不可久居。词人故意找出天上的美中不足,来坚定自己留在人间的决心。一正一反,更表露出词人对人间生活的热爱。同时,这里依然在写中秋月景,读者可以体会到月亮的美好,以及月光的寒气逼人。这一转折,写出词人既留恋人间又向往天上的矛盾心理。这种矛盾能够更深刻地说明词人留恋人世、热爱生活的思想感情,显示了词人开阔的心胸与超远的志向,因此为歌词带来一种旷达的作风。

但苏轼毕竟更热爱人间的生活,“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与其飞往高寒的月宫,还不如留在人间趁着月光起舞呢!“清影”,是指月光之下自己清朗的身影。“起舞弄清影”,是与自己的清影为伴,一起舞蹈嬉戏的意思。李白《月下独酌》说:“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苏轼的“起舞弄清影”就是从这里脱胎出来的。“高处不胜寒”并非作者不愿归去的根本原因,“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才是根本之所在。与其飞往高寒的月宫,还不如留在人间,在月光下起舞,最起码还可以与自己清影为伴。这首词从幻想上天写起,写到这里又回到热爱人间的感情上来。从“我欲”到“又恐”至“何似”的心理转折开阖中,展示了苏轼情感的波澜起伏。他终于从幻觉回到现实,在出世与入世的矛盾纠葛中,入世思想最终占了上风。“何似在人间”是毫无疑问的肯定,雄健的笔力显示了情感的强烈。

下片怀人,即兼怀子由,由中秋的圆月联想到人间的离别,同时感念人生的离合无常。“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这里既指自己怀念弟弟的深情,又可以泛指那些中秋佳节因不能与亲人团圆以至难以入眠的一切离人。“无眠”是泛指那些因为不能和亲人团圆而感到忧伤,以致不能入睡的人。词人无理地埋怨明月说:“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相形之下,更加重了离人的愁苦了。这是埋怨明月故意与人为难。

接着,诗人把笔锋一转,说出了一番宽慰的话来为明月开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三句从人到月、从古到今做了高度的概括。从语气上,好像是代明月回答前面的提问;从结构上,又是推开一层,从人、月对立过渡到人、月融合。为月亮开脱,实质上还是为了强调对人事的达观,同时寄托对未来的希望。因为,月有圆时,人也有相聚之时。很有哲理意味。

词的最后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婵娟”是美好的样子,这里指嫦娥,也就是代指明月。“共婵娟”就是共明月的意思,典故出自南朝谢庄的《月赋》:“隔千里兮共明月。”既然人间的离别是难免的,那么只要亲人长久健在,即使远隔千里也还可以通过普照世界的明月把两地联系起来,把彼此的心沟通在一起。“但愿人长久”,是要突破时间的局限;“千里共婵娟”,是要打通空间的阻隔。让对于明月的共同的爱把彼此分离的人结合在一起。古人有“神交”的说法,要好的朋友天各一方,不能见面,却能以精神相通。“千里共婵娟”也可以说是一种神交了,这两句并非一般的自慰和共勉,而是表现了作者处理时间、空间以及人生这样一些重大问题所持的态度,充分显示出词人精神境界的丰富博大。王勃有两句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意味深长,传为佳句,与“千里共婵娟”有异曲同工之妙。另外,张九龄的《望月怀远》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杜牧的《秋霁寄远》说:“唯应待明月,千里与君同。”都可以互相参看。但愿人人年年平安,相隔千里也能共享着美好的月光,表达了作者的祝福和对亲人的思念,表现了作者旷达的态度和乐观的精神。苏轼就是把前人的诗意化解到自己的作品中,熔铸成一种普遍性的情感。正如词前小序所说,这首词表达了对弟弟苏辙的怀念之情,但并不限于此。可以说这首词是苏轼在中秋之夜,对一切经受着离别之苦的人表示的美好祝愿。

此篇是苏词代表作之一。从艺术成就上看,它构思奇拔,蹊径独辟,极富浪漫主义色彩,是历来公认的中秋词中的绝唱。从表现方面来说,词的前半纵写,后半横叙。上片高屋建瓴,下片峰回路转。前半是对历代神话的推陈出新,也是对魏晋六朝仙诗的递嬗发展。后半纯用白描,人月双及。它名为演绎物理,实则阐释人事。笔致错综回环,摇曳多姿。从布局方面来说,上片凌空而起,入处似虚;下片波澜层叠,返虚转实。最后虚实交错,纡徐作结。全词设景清丽雄阔,以咏月为中心表达了游仙“归去”与直舞“人间”、离欲与入世的矛盾和困惑,以及旷达自适,人生长久的乐观枋度和美好愿望,极富哲理与人情。立意高远,构思新颖,意境清新如画。最后以旷达情怀收束,是词人情怀的自然流露。情韵兼胜,境界壮美,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此词全篇皆是佳句,典型地体现出苏词清雄旷达的风格。

作者既标举了“ 绝尘寰的宇宙意识”,又摒弃那种“在神奇的永恒面前的错愕”情态(闻一多评《春江花月夜》语)。他并不完全超然地对待自然界的变化发展,而是努力从自然规律中寻求“随缘自娱”的生活意义。所以,尽管这首词基本上是一种情怀寥落的秋的吟咏,读来却并不缺乏“触处生春”、引人向上的韵致。

对于这首《水调歌头》历来都是推崇备至。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认为此词是写中秋的词里最好的一首。这首词仿佛是与明月的对话,在对话中探讨着人生的意义。既有理趣,又有情趣,很耐人寻味。因此九百年来传诵不衰。吴潜《霜天晓角》:“且唱东坡《水调》,清露下,满襟雪。”《水浒传》第三十回写八月十五“可唱个中秋对月对景的曲儿”,唱的就是这 “一支东坡学士中秋《水调歌》。”可见宋元时传唱之盛。全词意境豪放而阔大,情怀乐观而旷达,对明月的向往之情,对人间的眷恋之意,以及那浪漫的色彩,潇洒的风格和行云流水一般的语言,能给人们以健康的美学享受。

名家评论

蔡绦《铁围山丛谈》卷三:歌者袁绹,乃天宝之李龟年也。宣和间,供奉九重。尝为吾言:“东坡公昔与客游金山,适中秋夕,天宇四垂,一碧无际,加江流澒涌,俄月色如画,遂共登金山山顶之妙高峰,命绹歌其水调歌头曰:‘明月何时有?把酒问青天。’歌罢,坡为起舞而顾问曰:‘此便是神仙矣!’吾谓:‘文章人物,诚千载一时,后世安所得乎?’”

胡寅《酒边集序》: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使人登高望远,举首而歌,而逸怀浩气,超然乎尘垢之外。

胡仔《渔隐丛话前集》卷五十九:先君尝云:坡词“低绮户”,尝云“窥绮户”。二字既改,其词益佳。

胡仔《渔隐丛话后集》卷三十九: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俱废。

李冶《敬斋古今黈》卷八:东坡水调歌头:“我欲乘风归去,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一时词手,多用此格。如鲁直云:“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蜺。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盖效东坡语也。近世闲闲老赵秉文亦云:“我欲骑鲸归去,只恐神仙官府,嫌我醉时真。笑拍群仙手,几度梦中身?”

程洪、先著《词洁》:此词前半自是天仙化人之笔。

刘熙载《艺概》卷四:词以不犯本位为高。东坡满庭芳:“老去君恩未报,空回首弹铗悲歌。”语诚慷慨,究不若水调歌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尤觉空灵蕴藉。

郑文焯评《东坡乐府》:发端从太白仙心脱化,顿成奇逸之笔。湘绮王闿运诵此词,以为此“全”字韵,可当“三语掾”,自来未经人道。

王国维《人间词话》:东坡之《水调歌头》,则伫兴之作,格高千古,不能以常调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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