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羊·大江东去(元代·薛昂夫)

薛昂夫11932023-05-03 11:23:51

【中吕】山坡羊¹·大江东去
   元代·薛昂夫

大江东去,长安²西去,为功名走遍天涯路。厌舟车³,喜琴书⁴,早星星鬓影⁵瓜田暮。心待⁶足时名便足。高,高处苦;低,低处苦。

山坡羊·大江东去(元代·薛昂夫).jpg

词句注释

  1. 山坡羊:曲牌名。北曲中吕宫、南曲商调,都有同名曲牌。

  2. 长安:今西安。

  3. 厌舟车:厌倦了舟车之苦,有了退隐之想。

  4. 喜琴书:喜欢退隐弹琴读书。晋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云“乐琴书以消忧”。

  5. 星星鬓影:两鬓斑白如星。

  6. 待:将要。


译文

江水滔滔东流入海,车轮滚滚西往长安,我为了博取和保持功名走遍了天南海北。厌恶了车马舟船的旅途劳顿,喜欢悠闲自在地抚琴读书,我早已两鬓斑白像种瓜的召平到了暮年。心里知足了,功名也就满足了。深居高位,有高的苦处;身居低位,有低的苦处。

摘要

《山坡羊·大江东去》是由元代散曲家薛昂夫所作的一首散曲。此曲是作者个人述怀之作,前三句写作者为功利奔波大江南北的心酸恣睢,接着引陶渊明、召平典向往隐逸的生活,最后写个人命运的得失穷达。全曲言出肺腑,耐人寻味。这首曲子道出了作者身为一个浮沉于宦海的知识分子厌倦功名却又未能归隐的郁郁苦闷。

创作背景

薛昂夫身为色目人,享有许多特权,一生仕宦多年,到处奔波,这首小令表达的就是他对自己所走道路的反思和否定。 

文学赏析

首三句写出作者早年为功名利禄奔波于大江南北的辛酸和痛苦。“大江东去”袭自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但却没有苏词的豪放。它与次句“长安两去”形成对仗,作者在小令《塞鸿秋》所写的“功名万里忙如雁,斯文一脉微如线。光阴寸隙流如电.风霜两鬓自如练”,也是此意。只不过一气呵成,连用四个长句构成“连璧对”。更为酣畅淋漓罢了。

中间三句作者用陶渊明及召平典来写隐居生活。“厌舟车,喜琴书”。喜琴书即陶渊明在《归来去兮辞》中所写的那种文人雅士的诗意生活。一厌一喜,对比鲜明,文气跌宕有致。时人刘将孙称赞薛昂夫:“以公侯胄子人门家地如此,顾萧然如书生,厉志于诗,其志意过流俗远矣。”(《九皋诗集序》)可见,这并非是作者的自我标榜,而是真性情的自然流露。“瓜田暮”是用典,表示隐居生活。据《史记·萧相国世家》记载:“召平者,故秦东陵侯。秦破,为布衣。贫,种瓜于长安城东。瓜美,故世俗谓之‘东陵瓜’,从召平以为名也。”召平是一个非常具有政治远见的有才之士。韩信被诛以后,刘邦派使者拜萧何为相国,“益封五千户,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相国卫。诸君皆贺,召平独吊”。他为萧何剖析利害关系,劝其让封不受。召平于秦亡汉兴后之所以高蹈远祸,归隐不仕,当是对刘邦大肆屠杀功臣的行为有所不满。在薛昂夫售勺散曲中多次提到召平,如“召圃无荒地”(《双调·庆东原》)、“瓜苦瓜甜,秦衰秦盛,青门浪得名”(《中吕·朝天曲》)等。作者在官场竞逐中青春消尽,两鬓如霜,极度厌倦了官场的倾轧争斗,憧憬向往着召平式的隐逸生活。虽然这种隐居生活注定要远离名利,但“心待足时名便足”,只要能摆脱“名缰利锁”,像召平那样甘于寂寞和平淡,就一定能够让生命自在徜徉。

末尾“高,高处苦;低,低处苦。”是指个人命运的得失穷达。在中国古代文学中较多表现的是“低,低处苦”。即文人的困顿不遇。“高,高处苦”则相对表现的较少。所谓高处苦,这当是作者对宦海生涯的真切体验,而非一般文人想象之词,当然,相对于张养浩所说的“兴,亡百姓;亡,百姓苦”(《山坡羊·潼关怀古》),此作还是过于拘泥于个人的成败得失,在境界上稍逊一筹。

此曲抒写作者身居宦海的苦闷与自省。作者虽有退隐之想,却并未做到。说只要心满足也就得到满足,又说在高处做官也苦,在低处隐居也有低处的苦,道出了人生的矛盾,表现了真实的内心情感。

名家点评

中国词曲学家任中敏《元曲三百首注评》:“心待足时名便足”,乃耐人寻味之语。高亦苦,低亦苦,也很有嚼头。作者东西南北飘泊流离,足迹遍及今江西、浙江、湖南、广西等地,奔波于仕途之上,故其曲中所言,非泛泛之语,当是有感而发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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